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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1/3/16 15:1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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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息来源:近世史研究

作者简介

李金铮,年生,河北献县人,南开大学历史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中国社会史研究中心研究员,教育部长江学者特聘教授,教育部高等学校历史学科教学指导委员会委员。主要研究领域为中国近代社会经济史、经济思想史、中共革命史,出版《传统与变迁:近代华北乡村的经济与社会》《近代中国乡村社会经济探微》《民国乡村借贷关系研究——以长江中下游地区为中心》《借贷关系与乡村变动——民国时期华北乡村借贷之研究》等专著,在《中国社会科学》《历史研究》《近代史研究》《台北“中研院”近代史研究所集刊》《中共*史研究》《中国经济史研究》《社会学研究》等刊物发表论文余篇。李金铮教授在中国近代区域社会经济史、乡村金融史、中共革命史以及治史理念和方法等方面,均有深入研究和独到见解,曾获教育部高等学校人文社会科学优秀成果奖等省部级奖10余项。

采访时间:年10月采访地点:南开大学历史学院室期刊来源:《历史教学》年第12期采访记录:南开大学历史学院博士生金伯文

问:李老师您好!感谢您在百忙之中接受采访。每位学者都有着不同的求学与治学经历,不论是对学者自身,还是对致力于学术研究的后进,都是一笔宝贵的财富。请谈谈您是怎样走上历史研究这条道路的?

你说得很对。正如世界上找不到两片相同的树叶,不同学者的学术经历不可能完全一样。不过,这句话只说对了一半。世界上也很难找到完全不同的两片树叶,不同学者的学术经历,尤其是治学方法仍存在一定的共性。否则,学者之间无法进行对话和交流。

我走上历史研究这条路,说起来非常偶然。上大学之前,我从未想过吃历史研究这碗饭。但这种偶然,恐怕不是什么个例。年我参加高考,分数居全县文科前几名,其中地理分数是最高的。当时老师似乎没有给予报考学校和专业的建议,我报了经济系和法律系,至于为什么报这两个专业,我也不知道,模模糊糊地觉得国家可能更需要这方面的人。我是从农村走出来的孩子,经历过生活的贫困,总想着未来能有一个实用的去处。有些改革开放之初的大学生回忆说,只有高才生才会录取到文史哲专业,也许我年少无知,对历史系没什么光荣的感觉。然而,命运捉弄人,我被糊里糊涂地录取到河北大学历史系。尽管怅然若失,但还是高兴的,那个年代,能考上中专都是值得家里庆贺的事情,何况是大学,而且是在河北省还算很不错的综合性大学。对大学史颇有研究的北京大学教授陈平原先生,曾提到河北大学是历史悠久的好大学。这就是我走上历史学道路的起点,没有特别的期盼和兴奋。

说老实话,我不仅对历史学没有预定的志向,对其他专业也没有明确的想法,总之没有什么目标。现在想来,一个年仅16岁、没见过世面、读书“童子功”极弱的懵懂少年,哪来的什么成熟的目标!对于那些一开始就对所选专业有浓厚兴趣的人,我是特别羡慕的,有的有家学渊源,有的天赋异禀,有的受名家指点,人家才是真正走对了路。不过,我也发现有的人讲得太过,甚至令人难以相信。我常参加历史专业本科生、硕士生和博士生的面试,不少学生在自我介绍时都会谈到“我从小就对历史感兴趣”,受祖父母的影响、受父母的影响、受老师的影响、受一本书的影响,等等。不能否认,这里面一定有人真的对历史感兴趣,甚至将历史研究作为一生的志业,但我不相信有那么多人感兴趣,更不相信那么早就确立了人生的目标。也许有的学生认为不如此,就不会得到面试老师的认可,这显然是一种自觉合理的想象。在我看来,说真话才是历史学者的起码要求。

我讲以上这番话,无非是想表明,无论以何种情况、以何种理由进入历史专业,都毋庸妄自菲薄。原生兴趣和未来志业能够很好地结合,固然值得赞赏;没有原生兴趣,后来经过学习,逐渐生发兴趣,并对此追求一生,同样令人钦佩;即便从事其他行业,也无可遗憾,更没什么可指责的。历史专业之所以能够长期延续,除了专业的教学科研人才之外,恰恰是因为人才培养和就业的多元化。

我从未梦想过做历史研究,结果却一辈子注定做历史研究。我的个性是:既来之,则安之;既安之,则尽力。与专业老师接触多了,读历史书多了,也就慢慢有了兴趣,所谓兴趣是可以培养的,大概就是这个意思。我从本科到硕士、博士,并完成博士后研究,从来没有脱离过历史专业,从事历史专业的教学与研究工作也有30多年了,如果没有一些兴趣,没有发觉自己有一些能力,是不可能支撑下来的。总之,进入历史研究这个领域,始于糊涂,逐渐清晰,探索历史的冲动愈益强烈。看来,最关键的,不在于开始是否想过做历史研究,而是进门之后是否有一种积极的学习态度和进取精神。

问:每个人的学术成长道路,都离不开老师的培养。您对求学之路上帮助和影响过您的老一辈学者、特别是老师,有什么想说的话?

在学者的成长过程中,这是一个特别重要的问题。

我对历史学习和研究能够产生兴趣,并取得一定的成绩,当然离不开个人的努力,但也必须感谢老一辈学者的帮助和提携,师恩难忘!其实,不仅是老一辈,同辈、同学乃至更晚的同行也对我有过帮助,我一直都是铭记在心的。

—年本科阶段在河北大学历史系,不少老先生还授课,他们出身辅仁大学、燕京大学、北京大学、西南联合大学等名校,也有留学英国、美国的博士,开设了中国图书史、中国近代经济史、中外交通史、世界宗教史、拉丁美洲史、第二次世界大战史、法国大革命史等专题课。漆侠先生是著名历史学家,他的《王安石变法》《宋代经济史》等对历史系学生都有深刻的影响,他的讲座中谈到西南联合大学老师的风采和中国古代经济有两个“马鞍型”的特征,我至今仍留有深刻的印象。校外著名学者荣孟源、丁守和、胡如雷等也去河北大学演讲,胡先生的名作《中国封建社会经济形态研究》是我翻烂了的一本书。

魏光奇先生是我本科毕业论文的辅导老师。他是乔志强先生的弟子,思维活跃,常有独到见解。我的论文《近代中国家庭手工棉纺织业的解体与延续》,因和以往学界所认为的家庭手工业的解体乃至崩溃了的观点不同,得到魏老师的赞赏。他认为学术研究最关键的是要有自己的想法,说我有前途。其实,一篇本科论文的水平不可能高到哪里去,但他的充分肯定,激发了我研究历史的信心。

—年硕士阶段,我没有离开河北大学,从傅尚文先生继续学习。傅先生出身于山东聊城望族,深受傅斯年的影响。上大学时,与老师张东荪交往甚密;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傅先生参与创办了第一家历史学刊物——《历史教学》,是中国现代史学科的开拓者之一。读本科时,我选修过傅先生的中国近代经济史专题课;读研究生期间,他开列书单,我系统阅读了几乎所有中国近代社会经济史名著,以及中国近代经济史资料丛刊、中共陕甘宁边区、华北根据地财*经济史料,参加了他主持的“中国近代经济史专题讲义”“中国近代工商业家传略”等项目,随他走访了北京多位著名学者。除了历史系的黎任凯、魏光奇先生,傅先生还请经济系的张云岭、张俊、高重生先生开设资本论、统计学等课程,给了我不少经济学知识。我的学术研究理念和方法,得以初步确立。

—年在南开大学读博士,导师为魏宏运先生。魏先生是参加过革命的红色学者,中国现代史学科的重要奠基人。改革开放后,他走访欧美、日本、韩国、澳洲等多个国家,深入了解国际史学前沿,主持国家社科重点项目“20世纪三四十年代冀东农村社会调查和太行山农村调查”,领导华北抗日根据地的资料编纂和研究,引介国外著名学者来南开大学做讲座,使南开大学成为华北乡村史、抗日根据地史的重镇。我躬逢其盛,参与太行山农村调查和研究,阅读了大量华北抗日根据地未刊资料,学术视野更加开阔,创新思维更加强烈。

—年在复旦大学做博士后研究,导师为姜义华先生。名义上博士后已脱离学生身份,但实际上当时各界将其视为一个高于博士的求学阶段,比考博士的竞争还激烈。姜先生在中国思想文化史、农民史、史学理论等方面均有重大成就,学术格局宏阔,思想见解深刻,每每给我以刺激和启发。复旦大学对博士后报告的要求丝毫不减于博士论文,流动站的邹逸麟、金重远、张广智、樊树志、葛剑雄、周振鹤先生以及中国近现代史学科的吴景平、戴鞍钢先生都给我提了不少宝贵意见。在复旦大学两年多的学习让我对学术研究有了更多新的理解,甚至有脱胎换骨之感。

在求学之路上,我还要特别感谢李文治、从翰香、吴承明、汪敬虞、董志凯等先生。他们都是人格高尚的前辈。我撰写硕士论文时,论文题目和提纲的确定曾得到李文治、汪敬虞、从翰香先生的亲切指导。李文治、从翰香先生不仅对论文初稿提出了修改意见,还参加了我的论文答辩。在我研究生毕业后,耄耋之年的文治老先生还不时地寄送他的最新研究成果,并写信提醒我不要为下海浪潮所动,知识分子的待遇必将有提高的一天,更指导我的研究区域当由冀中而河北,由河北而华北,由华北而南方,持之以恒,必有所成。我撰写硕士论文、博士论文时,曾就选题和具体问题向吴承明先生请教,他都不厌其烦地给予指导和解答。董志凯先生为我博士论文的评阅人,还帮我申报了中国社会科学院经济研究所只有1个名额的博士后。经过努力,成功录取,通知都发了,但因原工作单位不放档案而作罢。以上各位老师的无私关怀,对我的为人处世风格产生了很大影响,那就是必须与人为善,必须善待学生。

问:您最先将中国近代乡村史,尤其是乡村社会经济史作为学术研究的切入点,而且持续至今。请问您的初衷是什么,后来又是如何持续的?

这个问题很有意思,问到了根上。我所理解的初衷,应该指最初进入研究时的想法,而不是后来逐渐发展乃至成熟的想法,更不是事后系统总结的结果。我这里谈初衷,虽然也是事后,但尽可能还原当时的想法。

前面说过,我的本科论文、硕士论文、博士论文和博士后报告,都是以乡村社会经济史为选题的。而本科论文,既是我学术研究的起点,也是我进入乡村史研究的起点,所谓初衷应从这里谈起。之所以进入这个领域,其实并无太过复杂的思考。当时毕业论文的写作和辅导模式,是学生提交论文选题,老师根据自己的研究特长选出相应的论文进行指导。说老实话,在本科阶段我还算比较用功的,读了不少中国断代史、专题史和世界地区史、国别史的著作,但对学界动态、学术前沿并无一个总体把握,几乎不可能完全从学术史的梳理中选出有价值的题目。对我选题有直接推动作用的有两点:一是选课。后来成为我硕导的傅先生开设了中国近代经济史选修课,他对我青睐有加,期末考试分数给了最高分,又希望我报考他的研究生。也正是基于此,我决定选择中国近代经济史方向的题目。二是个人经历。我生于河北农村,既是农民的儿子,也是学生身份的农民。在集体化时期,无论是上小学还是中学,我都参加过生产队的劳动,一天能拿到最低的2个工分,也曾经参与队里夜间的粮食私分;参加集体劳动的同时,还为家里拾柴、拔草、割野菜。那个年代,大多有吃穿匮乏的痛苦经历,也成为一辈子难以抹去的记忆。年前后我上高中时,家乡实行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温饱问题很快解决。前后对比,让我格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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