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在巴黎举行的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第30次大会上,宣布3月21日为世界诗歌日,目的是为了推广诗歌这一优美的文化形式的创作、阅读和出版。
存一颗“诗心”
“我的诗歌就是我的生命”
全国*协委员赵丽宏,对诗歌的记忆,是从童年时代开始的。跟许多小朋友一样,从小背唐诗宋词,年纪稍长,上小学以后,他便怀着浓厚的兴趣,开始阅读外国诗歌和中国的现代诗。
从印度的泰戈尔,到俄罗斯的普希金、莱蒙托夫,英国的雪莱、济慈等,在资讯并不发达的时代,喜欢文学的孩子,总是能找到借书、看书的渠道。浸润在诗歌世界之中,他也开始信手写下一些长长短短的句子,一开始并没有读者,自己悄悄在本子上写下来,便是一种隐秘的乐趣和满足。
写下自己真正的第一首诗,是在下乡插队的时候。年,赵丽宏中学毕业,正好赶上中央号召全国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他选择了崇明岛。对前途的迷茫,内心的孤独,让他选择了在日记本上倾诉,经常用诗写日记。在一首题为《火光》的诗中,他写道:“烈火的煎熬,当然是万分苦痛,希望的光亮,却能滋润心田。或者,让火光成为我生还的信号,或者,让火光成为我葬礼的花环……”
那种稚嫩却真挚的情感,让曾经的时光瞬间变得清晰。每一首诗,都是走过的生命记忆和心灵密码。
年,赵丽宏来到华东师范大学念书。青春正好,诗情也在酝酿、涌动。“大学几年,写了很多诗,也发表了很多,有很多读者,感觉很充实。”赵丽宏说,当时是一种非常有激情的状态,觉得可以放声歌唱,毫无顾忌地把自己的声音都写出来。
校园里有诗社,也有自己的刊物。以诗会友,赵丽宏结识了一批志同道合的朋友,其中不乏舒婷、北岛、王家新等著名诗人。校园里创作氛围十分浓厚,环境也非常自由。毕业那年,赵丽宏干了一件轰动校园的事情:用一本诗集当做自己的毕业论文。当时中文系主任徐中玉先生,十分支持学生的创作,提出有创作成就的同学可以用作品来代替论文。赵丽宏出的那本诗集,名叫《珊瑚》。当年,出一本诗集十分不易,几乎开了改革开放后中国当代诗人的先河。
“当年写诗主要用文字来表达自己。”赵丽宏坦言,写诗从来没有想过要去获奖或成名,只是觉得这是非常愉快的一件事情,心里有情感想抒发,就能一直写下去。
这些年,赵丽宏依然总是随身带着一个小本子,想到什么句子就会写下来。从年,他便开始使用电脑,但是写诗的习惯一直没有改变,每一首诗都有手稿。
去年,在纪念改革开放40周年的一些活动中,赵丽宏几十年前写下的诗作,又被人们拿出来朗诵。在他看来,有的诗作文字并不算精彩,但是其中的感情是真切的。不同年纪的人读到这样的诗还是会感动,有人甚至会流泪,这让赵丽宏觉得欣慰:“一路走过来,诗歌对我到底意味着什么?我的诗歌就是我的生命,是我这个人站在你面前。”
“你读,或者不读,诗就在那里”
年,赵丽宏摘取了塞尔维亚斯梅德雷沃城堡金钥匙国际诗歌奖的桂冠,给世界诗坛留下中国当代诗人的形象。
在获奖感言中,他说,“能用中国的方块字写诗,我一直引以为骄傲……中国有五千年的诗歌传统,我们的祖先创造的诗词,是人类文学的瑰宝。中国当代诗歌,是中国诗歌传统在新时代的延续。在中国,写诗的人不计其数,有众多优秀的诗人,很多人比我更出色。我的诗只是中国诗歌长河中的一滴水,一朵浪花。希望将来有更多的翻译家把中国的诗歌翻译介绍给世界。”
年,他出版了诗集《疼痛》。《疼痛》出版后,有评论家和同行认为这是他的变法之作,和他年轻时代的诗风有很大改变。如果说年轻时写诗是向外开放的,那么如今赵丽宏的诗歌创作更多是向内的,挖掘着内心深处的灵*。
《疼痛》英译本已由美国BetterLink出版社出版,法语、塞尔维亚、保加利亚和西班牙语的版本也在不同的国家出版。赵丽宏告诉记者,下个月,他将去伊朗参加波斯文的诗集首发式,6月份又将去罗马尼亚。“一本诗集被这么多的国家翻译,在国外给你举办诗歌朗诵会,那些很有名的诗人用他们的母语来朗诵,这在以前很难想象。”赵丽宏说。
这些年,他去了很多国家,参加国际诗歌节,也感受到了各国人民对诗歌的热爱。在马其顿的国际诗歌节上,总统、总理和民众一起朗诵诗歌,场面盛大,十分感人。赵丽宏觉得,中国也应该有这样文学的集会,可以把它办成一个很有品位的活动。在他的主持下,上海国际诗歌节问世,每年举办一次,吸引了世界各地的诗人前来参加。
在赵丽宏看来,诗歌虽然是一个看似小众的爱好,但当代中国不乏写诗的人。除了诗刊和报纸,网络上有非常多的诗歌网站和论坛,虽然水平参差不齐,但能看到人们写作的热情。
赵丽宏表示,不太认同“草根诗人”的说法。那些挣扎在生活底层的人,却依然在寻找诗意,追求文学的理想,并把他们的追寻诉诸文字,将这些人称为“草根诗人”时,发明这种称谓的人是居高临下的。诗歌读者和作者因互联网的繁衍而壮大,对诗歌创作当然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