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的老家,人很多,同辈的兄弟姊妹数下来,也得几十个,平日里热闹非凡。嘻笑打闹,下棋逗乐,不在话下。
最近因为母亲的病到了严重的时刻,不得不请假回到老家。
空闲之余,围着村子四处看看,房子空的很多,野草长得很深。
随着老一辈人的不断凋零,加上城市化进程,外出打工等现象,村子不可避免地荒了,荒宅,荒地,村前大妈家、二叔、三叔家的墙上,都长出构树来了。
前年他们年龄不同,却在同一年离去,子女们在外生活,院落就没有人照看了。
大妈家房子墙头上长出的构树我想,如果有人在,绝不允许自家墙上长出树来,因为植物生长的力量太大了,它们很容易破坏墙体,形成裂缝,造成透风漏水。有人打理的房屋有的甚至可以居住百年,可没人管理的房屋很短时间内就可能坍塌。这样任墙体损坏,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斯人已去,房屋犹在。
特别是老井边的皂角树,长得更高大茂盛了。我们小时候在它下面肆意玩耍,快乐到无法用语言表达,可现在,只有它还孤独地存在。它是我们这一大群人成长的见证者。
老皂角树和井皂角树更茂密了亲切的皂角树刺记得这棵皂角树上是结皂角的。
小时候还被皂角刺扎过脚,那可不是闹着玩的,刺得深,厉害着呢。
至于这棵皂角树的树龄,就只能猜了,或许得有到年之间?因为老人们都说不清楚,反正是很早就有了。
树下的井水很旺,管得起全村人吃水。那时候是压水井,可以在大青石上洗衣服,夏天水很凉,喝上一葫芦瓢,舒爽得不要不要的。据说在最干旱的年头,水也没有断过。
成群的人,在那里碰头,有无事闲聊的,有洗菜的,有拉磨弄牛料的,有急急忙忙挑水回家做饭的。
好像一年四季,井边都是忙碌的一大群人。
对了,夏天还有端着碗到树下乘凉吃饭的,吃着说着话,好不舒适。
后来,就改成电机抽水的井了,电闸一合,抽水到家,直接抽到水缸里,再也没有人出力气挑水了。
小时候挑水是件大活儿,我人小却总是坚持挑满桶的水,于是就要多次歇气,换肩膀,但是把水缸挑满的时候,感觉帮到了大人,心里特有成就感。
井边的大青石如今,再也没有那样的一大群人了,当我看着大青石时,感觉它就像是一个小小的屏幕,我的童年与快乐开始在它上面回放。
人生,是一条单程路。
记忆可以回到从前,人生却没有岁月可回头。
人们都到城市生活去了,农村不可避免地荒废了。
城市化虽好,但也有不好的地方。
城市里有的是拥挤,有的是生活的慌张。
农村孤独而顽强地存在着,总是显得不慌不忙。
我在想,留给母亲的时间也不太多了,母亲百年之后,谁来照看老家的院子?
我们都比不过皂角树与大青石,或许它们就是以后,这个村子永久的守护者了。